2023年1月11日,上海图书馆研究员、近代文献、海派文献研究专家张伟因感染时疫不治辞世,年仅67岁。近日,在张伟先生辞世百日之际,由上海图书馆(上海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主办的“青春不觉书边过,愿有岁月可回首”——张伟先生追思会在沪举行。来自国内文史界、博物馆界、新闻界、收藏界等不同界别的张伟先生生前好友和上海图书馆的同事好友等100余人出席,畅谈追忆张伟对于海派文献研究的贡献。
2022年12月22日,张伟,摄于上海土山湾画馆建立170周年展览布展时。十多天后,张伟因染时疫而逝张伟,祖籍浙江镇海,1956年9月生于上海,上海图书馆研究馆员。从事近代文献整理与研究近四十年,相继主持“上海年华”、“民国电影”、“国际名流与近代上海”等多个学术项目,耕耘于图像文献和城市文化史等领域。张伟先生在近现代年画(上海小校场年画)、中西文化交流(上海土山湾研究)、近现代电影史研究以及近代城市史文化史等方向,成绩斐然。此次追思会由上海图书馆(上海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主办, 徐汇区文化和旅游局、复旦大学出版社、上海大学出版社、《现代中文学刊》杂志社协办。上海图书馆党委书记楼巍出席会议并讲话,上海图书馆副馆长徐强、徐汇区文旅局局长伍彦心、张伟先生的哲嗣张舒萌致辞。
会议由上海图书馆党委副书记杨咏梅主持,张伟先生的哲嗣张舒萌及家属、上海图书馆党委书记楼巍、副馆长徐强、上海图书馆原党委书记王鹤鸣、上海社会科学院信息研究所研究员王世伟,上海图书馆原副馆长周德明,徐汇区文旅局局长伍彦心、上海大学出版社副社长黄晓彦、《现代中文学刊》学术委员陈子善、上海书店出版社副总编辑杨柏伟及来自文史界、博物馆界、新闻界、收藏界等不同界别的张伟先生生前好友和上海图书馆的同事好友等100余人出席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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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伊始,与会人员起立默哀一分钟。随后,上海图书馆副馆长徐强回忆了自己与张伟先生的相识,讲述了上海图书馆与张伟先生的缘分。徐强说,张伟先生对于馆藏的近代历史文献熟稔于心,研究上建树颇多;并且工作期间为上海图书馆培养出了好几位青年骨干,体现了上海图书馆“积淀文化、致力于卓越的知识服务”的组织使命。
“青春不觉书边过,愿有岁月可回首”——张伟先生追思会现场
“青春不觉书边过,愿有岁月可回首”——张伟先生追思会现场伍彦心代表徐汇区文旅局对张伟先生的家属表示慰问并介绍说,张伟先生在刚工作时就与徐汇区结下了不解之缘,他是徐汇区文旅局的重要专家、“百科全书”,二者的合作时间长达15年。土山湾文化研究离不开张伟先生,正是在张伟先生与一众学者的大力呼吁和支持下,土山湾博物馆的物理空间和土山湾研究的学术空间才得以建立与开拓。张伟先生作为海派文化的弘扬者,投身于弘扬海派文化的洪流当中,他参与主编了国内首部以“海派”命名的专题文化读物——《海派》丛刊,以使得海派文化立足上海,影响全国,辐射世界。张伟先生之子张舒萌表示,其父是位细心、博学、严谨的人,他耐得住寂寞,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学问中去。父亲热心待人的品格和孜孜不倦的研究精神,他将牢记并视为榜样。
上海图书馆党委书记楼巍说,张伟先生作为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历史文献工作者,能取得如此斐然的成绩,有其独到之处。张伟先生进入上海图书馆工作之后就有非常明确的人生规划与目标。他充分利用午休晚上值班的机会,将自己投入到馆藏近代文献的整理工作中,这样的工作热情实在是令人敬佩。张伟先生一生留下了许多著作和工作的成果,也留下了许多思想的成果,让人钦佩。他留下的许多无形资产,更值得上海图书馆的各位同仁学习与继承。
原上海图书馆党委书记王鹤鸣回忆了他与张伟先生的交往,表示学习张伟先生深入挖掘资源的勤奋精神、热爱图书馆工作的敬业精神就是对张伟先生最好的缅怀。上海社会科学院信息研究所研究员王世伟指出张伟先生用他67年的生涯和专业智慧,诠释了古今中外图书馆的三大功能定位:文献的搜集整理、知识的阅读学习、信息的搜寻获取。今天这个追思会,实际上就体现了张伟先生的工作生涯、学术生涯和专业智慧,已经融入到图书馆的三大功能之中,它始终在我们身边,在我们心中。原上海图书馆副馆长周德明认为张伟同志是上海图书馆“德艺双馨”的高级专家,他的离世对上海图书馆,对学术界都是重大损失。上海图书馆近代文献部有一批近代文献领域的专家,张伟同志的学术能力与人格魅力可以说是专家中的第一人。
复旦大学出版社编辑郑越文转达了总编辑王卫东对张伟先生的怀念和追思。王卫东表示,他对张伟先生的学术造诣和成就早有耳闻。张伟先生的研究方向从来是兴趣使然,独树一帜,不赶时髦。40年来,张伟先生一直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于近现代文献的挖掘和整理,研究领域广泛。许多不为人知的近现代文献,因张伟先生的研究而进入大众和学者的视线,更为其他研究者提供了许多值得进一步探索的题目。2020年复旦大学出版社邀请到张伟先生加入“海派文学大系”项目的编委队伍,从项目立项开始,出版社同仁就深感张伟先生对海派文献掌握的程度之深,范围之广,令人惊叹。张伟先生的骤然离世是“海派文学大系”项目的重大损失,是我国现代文学研究的重大损失。复旦大学出版社将努力编好“海派文学大系”项目,用实际行动来告慰张伟先生在天之灵。
“近代报刊文献辑录丛书”,张伟、孙莺编,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21年8月版
《唐大郎文集1:高唐散记(一)》(共十二册),张伟、祝淳翔编,上海大学出版社2020年8月版
《遥望土山湾——追寻消逝的文脉》张伟 张晓依 著 同济大学出版社 2012年
《土山湾画馆人物志》张伟 张晓依 著 中华书局 2022年
《书淫艳异录》,叶灵凤著,张伟编,福建教育出版社2013年初版、2016年再版上海大学出版社副社长黄晓彦谈到张伟先生作为忠实的海派文化弘扬者,在小校场年画、月份牌、土山湾、电影史等诸多领域开风气之先,是著名的海派文化研究者。同时他受邀举办各种文化讲座、接受众多媒体专题访谈、相继主持多个学术项目、作为专家受邀参与论文答辩、参与展览策划,是活跃的海派文化传播者。张伟先生是一个真正的少有的海派文化学者。张伟先生多年的好友陈子善老师回忆了他与张伟先生的相识,从最开始读者与工作人员的关系到后来两位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段友情一直延续至今。陈子善老师表示张伟先生是一位学术开拓者,在诸多领域都能做得有声有色。他会发扬张伟先生的学术精神,进一步做好对海派文化的梳理与研究。
民进中央委员、上海书店出版社副总编辑杨柏伟表达了对张伟先生离世的哀思与遗憾,并表示张伟先生爱书爱读者,真正做到了“德艺双馨”。
复旦大学李天纲教授认为,在学术研究方面,张伟先生一直是自得其乐的,不以为苦。他致力于海派文化研究、终其一生都在做学问,搞学术。张伟先生的一生虽短暂,但十分值得。
韬奋纪念馆原馆长林丽成老师代表博物馆与图书馆界表达了对张伟先生的怀念,林丽成老师表示她与张伟先生的联系始于出版博物馆,张伟先生在工作上给了她很多帮助。张伟先生的一生都在做学问,他的每一天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做的。张伟先生的一生,活出了他自己想要的日子,想要的人生。
1989年10月在家看书,左侧是卡片箱和放大机。上海炎黄书画院副院长兼秘书长陈志强谈到虽然他比张伟先生年长10岁,但是在生活当中,在学术研究当中,张伟先生始终是他的老师。秀才入青史,张伟先生的名字永远留在了上海近代文化研究的青史当中。作为见证了张伟先生最后背影的人,澎湃新闻艺术主编顾村言表示,张伟是上海海派文化研究者的一个代表,为海派文化研究作出了较多贡献,“张伟生前为东方早报与澎湃新闻撰写了不少海派艺术研究的文章,他是一位纯粹的学者,有天真之气,正当学术的井喷期,忽然逝去,让人扼腕,可称壮烈,可以说,张伟先生为了土山湾研究,事事亲力亲为,为了展览,拼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电影文化资料收藏家刘钢谈到他与张伟先生初识于电影研究,最开始他认为张伟先生只是一个老电影的研究者,后来才认识到张伟先生的博学多才。刘钢表示自己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学者,只是一个商人,他研究电影也只是作为业余爱好而已。但是张伟先生十分大气,一直积极地为刘钢推荐介绍。
《张伟在土山湾》 图 顾村言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中心原副主任陈先行深切怀念了张伟先生的一生,表达了对逝者的思念。上海年华组长严洁琼代表上海年华项目组感谢张伟先生对后辈的厚爱。张伟先生十分和蔼可亲,经常关心后辈的工作与生活,在工作中能够遇见张伟先生这样的前辈,是后辈们的幸运。“我和我的同仁们也会在张伟老师为我们开启的这套研究之路上面继续走下去,我想他也会为此感到欣慰的”,严洁琼说道。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录片中心党总支副书记朱宏表示张伟老师是纪实频道的老朋友,他们初识于2002年的一个栏目,张伟老师是他们请教最多,采访最多的,是他们当时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位老师。巴金故居常务副馆长周立民表示张伟老师的离世,给海派文化研究留下了虚空,这一虚空很难被填补。原上海市档案馆副馆长邢建榕认为张伟先生是一位十分纯粹的学者,有着传统学者的治学精神,又有现代学者的这种开拓意识,创新意识,为人很厚道。张伟先生打开了海派文化研究的一扇门,得益于张伟先生的研究,海派文化能够继续发展。金融文化学者何成钢谈到张伟先生的逝世是我国图书馆届的损失,张伟先生精彩的人生硕果累累,辉耀学海。张伟老师的同学、好友,上海作家协会理事沈嘉禄先生表示了对张伟先生的怀念,回顾了他卓越的学术贡献和严谨的治学精神。
黑龙江大学博物馆执行馆长臧伟强也发来书面悼念表达对张伟先生的追思:“与张伟先生交往不多,但他给我的印象极为深刻,难忘。最亲密的一次交往,是前不久的晒书会。他与我频频发微信,全部手写,热切洋溢,细致入微,动员我参加此次活动。一代学人谦虚儒雅的风范,于此毕现,令人感佩。”
最后,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中心主任张奇代表历史文献中心表达了对张伟老师的崇敬和深切的怀念,张伟先生在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了40多年的近代文献整理和研究。他全身心投入,辛勤耕耘在其中,津津乐道在其中,收获成就在其中,为海派文化研究以及传承传播不遗余力。“张伟老师学术研究的专业性、多彩性和独创性,以及沉下心搞研究的事业心和敬业精神,是我们历史文献中心的宝贵财富,更是为我们历史文献中心馆员们的成长和发展树立了榜样。”今年9月,历史文献中心将在徐家汇藏书楼举办展览,以表达中心对张伟先生的崇敬怀念和前行。
张伟先生追思会纪念册以下是部分发言选录徐强(上海图书馆副馆长):我与张伟先生相识于1996年上海图书馆淮海路馆新馆开馆之时,虽然工作接触不多,但作为馆所近代文献的领军人物已多有耳闻。
之后有两件事使我对张伟先生的了解更为深入。一是2004年馆所成立的“上海年华”项目组,内容策划和组织的团队即由张伟先生领衔,我所在的系统网络中心作为技术开发和运营团队负责技术支持和应用开发,我们的接触就多了起来。自成立伊始,“上海年华”项目就不断致力于对上海地方近代史料的开发、整理和研究,不断推出整理或研究成果,如开发“电影记忆”图片影像资料库、“图片上海”近代图片库等。二是2002年张伟领衔的上海图书馆研究小组编撰出版了《中国与世博:历史记录(1851-1940)》一书,分别从世博会的百年历程、中国与世博会的关系以及相关原始史料辑录三个方面,反映了中国早期参加世博会的过程。张伟当时在接受采访时认为“学者在研究城市史、近代史时,往往绕不开对外交流,但以往的研究偏重文化,在工业、商业以及外交理念等方面则有空白。世博作为世界文明的集大成者,研究世博史,就是一个补上这些功课的很好平台。”
历史文献中心有许多同仁,在专业研究上各有所长,张伟就是其中一位。他对于馆藏的近代历史文献熟稔于心,研究上建树颇多;同时又是热心肠,无论是读者还是同事,在近代历史文献上有什么问题,张伟遇到了总是悉心指导,从不搭架子。张伟80年代在徐家汇藏书楼工作期间,结识的读者,包括今天在座的好几位,都和他成为了长期的好朋友。而在组建上海年华项目组后,张伟言传身教,为上海图书馆培养出了好几位青年骨干。一代代图书馆员间无私的传承,才能让文化得以积淀,才能让我们的知识服务精益求精。
1997年2月,张伟拜访施蛰存先生张舒萌(张伟先生哲嗣):父亲生前本是怕麻烦的人,我曾犹豫是否要补办仪式。后来,一是陆续从父亲生前好友的悼念及交流过程中,以及整理父亲遗物、遗著过程中,父亲除了家长身份以外的几十年专注学问的学者形象逐渐丰满;二是父亲生前单位上海图书馆的鼎力支持,与我联系主动提出希望单位出面准备纪念活动。这给了我和家人信心及决心。父亲是位细心且勤于整理的人。会前放的纪录短片以及各位手中拿到的张伟生平纪念册,每张照片都是从父亲几百张他自己记录、整理的照片中挑选出来。早期的照片都是他自己冲印,背后记录下时间背景,有电脑后再电子扫描成档。数码照片他也会定期整理分类,做好记录。翻阅他的书稿,从1980年代就记录着他发表的文章。历年专著等整齐地、图文并茂地收录在他的工作电脑中。通过这些,我得以在他离世之后重新了解他的世界,怀念他的过往。
父亲是位博学且有才情的人。年轻时的父亲琴棋书画均有涉猎。正是因为在印刷场写得一手好字被上图古籍部相中,调去了徐家汇藏书楼,方有机会读书学习进而走向学术研究之路。父亲喜欢读书写书,进入徐家汇藏书楼工作被他称为“老鼠跌在米缸里”。我整个读书时代,家中有一张大大的书桌,每天晚上我这头书写作业,父亲就在另一头伏案写作。在父亲一篇序跋中,他提到:“多年来,我一直沉浸在书堆之中,由于爱好,也由于责任。今后如果健康地活着,当然也会一定会继续写下去。”父亲喜欢篆刻,年轻时自己刻章,后来请友人为其镌刻,作为抒发心情的雅玩。友人相赠的两枚闲章“青春不觉书边过”、“愿有岁月可回首”可谓其一生的写照。
父亲是位严谨且坚持的人。他1980年盛夏进入徐家汇藏书楼工作,1996年搬至淮海路本馆办公,2016年退休,在上图工作将近40年,退休后仍致力于挖掘、弘扬海派文化,并且厚积薄发。父亲所有的研究起点起源于上世纪八零年代,有些领域的研究一耕耘就是数十载。对徐家汇和土山湾的研究兴趣最早源自八零年代和当地居民的交流;对小校场年画的研究兴趣最早源自在藏书楼摸索、整理第一手馆藏年画。遇到心得即作笔记、发现有价值的文献力所能及地收集收藏,分门别类地积累素材。一篇文章可能积累沉淀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这些积累和习惯,父亲一坚持就是四十年,终于成了朋友口中称赞的“耐得住寂寞,真正做学问的学者”。阅读父亲的日记,我被他的一段文字感动:“说实在的,对电影戏剧文献及小校场年画和月份牌文献,我是带着责任感来进行搜集整理的,看到有文献价值的就不忍其散落。生命太短暂,你必须对某些东西倾注深情”。
张伟
2013年10月,为拍摄纪录片,采访石印工人陈志强(上海炎黄书画院副院长兼秘书长):我与张伟先生相识、相交、相知已经16年了。我一直为有张伟先生这样的好朋友、好邻居而感到庆幸。我比张伟先生痴长10岁,从年龄的角度,我们也可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了。作为张伟先生的邻居,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近代美术教育领域等方面的研究中,经常能得到张老师近距离的指点,所以张伟先生更是我的良师益友。因为是邻居,我与张伟先生过从甚密,特别在疫情封控期间,几乎每天相见、交谈甚欢。张伟先生虽然已经离开我们三个月了,但与他交往的点点滴滴仍常常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特别是在小区散步时,每每走过张老师的家门,就会觉得张伟先生并没有走远,也许哪一天我们仍能泡上一杯茶,在一起促膝长谈,向他讨教学问。
张伟先生治学严谨,从不人云亦云。我的母校上海美专与土山湾、徐汇区和上海图书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在上海美专校史及上海美术教育史的研究中经常能得到张伟先生的指点,获益匪浅。
最近整理张伟先生馈赠给我的书籍,从最初的《沪渎旧影》《遥远的土山湾》,到《唐大郎纪念集》《月份牌历史与艺术》《海派》丛书等,直至《土山湾画馆人物志》,已经累积了十来本张先生的大作。平时张老师在给我的书上都是用墨水笔写就的款识和签名 ,从不盖章,而最后一本《土山湾画馆人物志》却用软笔非常工整地题了款,并盖上了“镇海张伟”的名章,在上款还盖了一个“秀才入青史”的压角章。尽管印章的最后一个字看起来像“心”字,但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史”字。冥冥之中,张伟先生似乎提前为自己的人生刻下了一个完满的句号——“秀才入青史”,张伟先生的名字永远留在了上海近代文化和海派文献研究的“青史”之中。
追思会现场何成钢(金融史研究专家、上海市地方史志学会理事):我与张伟先生相识于1981年金秋的丽娃河畔,那时我们还是怀揣梦想的文学青年。在班上这一百一十号人中,我跟他的最大契合点在于“爱书”。那时的我,喜欢买书在同学中是出了名的,《东方早报》的“海上书房”栏目还就此专门予以整版报道;而张伟的藏书则以质量高更胜一筹,当我问他的藏书是否也在“海派书房”上报道过时,他却低调地回答:“现在我还不想这事”。殊不知,张伟的藏书和文献收藏,几近本本有来头,相较于我又何止“更胜一筹”呢!关于张伟与“书”,我依稀记得这样三件往事。
一则毕业论文的故事。1986年在华师大的读书生涯即将结束,我们开始写毕业论文,别的同学都在绞尽脑汁,搜索枯肠,而张伟不几日就拿出一份洋洋万言的论文,被指导老师不假思索地打上了一个“优”的分数。据说,他在论文中考证出老舍用一不为人知的笔名写的一篇文章(一说是张爱玲的一篇文章),无怪乎在毕业典礼的发言中,指导老师冉忆桥高度评价了张伟同学“功底深厚”!此其一。
二则蹭饭蹭面的故事。八十年代,上海高校涌现出一批颇具名望的青年学者,有些后来成为各该高校的图书馆馆长、中文系主任和著名学者,每当他们去徐家汇藏书楼查阅资料,都能得到张伟热心的帮助。要知道四十年前的这批学人,都是三十来岁的青年人,初出茅庐,羽翼未丰,由于相熟投缘,他们中午还经常在张伟处蹭饭蹭面,一时传为佳话。
三则修志的故事。交通银行有编纂银行史的工作。张伟出谋划策,还利用图书馆强大的检索功能,帮助我们检索出沪上主流媒体、历时三十年、数以百万计的相关文字报道,为交通银行史志编纂工作,做到“处处有来头,事事有出处”,而鼎力相助,可谓功德无量。
张伟先生生前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何兄啊,对自己要好一点!”可见他的仁爱之心。我则在去年12月疫情高峰前跟他分享了张文宏对疫情形势的预判,希望我们都能够成为“三分之一”不被感染的幸运者。可是,世事莫测,张伟先生为了他念兹在兹的学术事业,因劳累过度,不幸倒在了决胜疫魔的前夜,令人不甚唏嘘!天若假以时日,他必将收获更加丰硕而不可替代的学术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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