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张理晶 孙泽宇
通讯员 张敏 尹晓婧
(资料图)
实习生 杨碧波
近年来，网络直播成了潮流，有人利用网络直播学习知识、选购商品，但有人却偏偏想利用这一新载体来博眼球，甚至在直播间里犯下了罪行。
为博取网友关注、收获大量粉丝，武汉一名男主播先后三次将“直播奔现女网友”当作“流量密码”进行直播。在直播间网友的起哄下，男主播的耍女行为愈演愈烈，殊不知自己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
极目新闻记者获悉，当事主播陈某已被武汉东湖高新警方刑事拘留，该案也是武汉首例“利用网络直播寻衅滋事”案件。东湖高新警方郑重提醒：网络不是法外之地，面对生活中无底线的“网红”吸粉行为，应积极举报，加以制止。
“奔现”异性，全程直播逃单戏码
“精彩”“看得过瘾”“再来点更劲爆的”……4月2日下午3时许，武汉市公安局东湖高新分局网安大队在日常巡查过程中，刷到了一个评论区十分“热闹”的直播间。直播间内的一名男主播，口中似乎在不停地辱骂某女性。
民警仔细观察推断，这名男主播很可能在直播间里作奸犯科。果不其然，分局马上接到一起警情，印证了民警的猜测：光谷App广场一家海鲜店店员报警称，刚刚，正是这名男主播在就餐后逃单。
原来，男主播陈某此前在社交软件结识了王女士（化姓），当天中午，两人约定在光谷一家海鲜店“奔现”。两人双双赴约后，陈某点了1000余元的菜品，用餐途中，他以接朋友为由离开了海鲜店，没想到却一去不复返。
到了结账时，店员留下了王女士，但王女士表示，她是被陈某骗了，只愿意承担一半的饭钱。就在她与店员僵持不下时，店内有顾客告诉王女士，陈某刚刚一直都在直播，现在仍未关播。直播间里，陈某正在讲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都不知道，他竟然一直都在直播我俩，太气人了！”发现陈某的这一行为后，王女士和店员也进入了陈某的直播间，与他对线起来：“你在哪里？怎么没有结账人就跑了！”
“想要拿钱，就来找我呀……”此时，陈某告诉王女士和店员，他正在附近的一家超市里，但当两人去到超市后，并未发现陈某的身影。“我现在又到地下停车场了，你们的动作太慢了吧……”此后，陈某又向对方虚报了多处地点，将王女士和店员“溜来溜去”，直到店员一怒之下报了警。
“请你立刻到关东派出所来！”听完了王女士和店员的遭遇，一直守在手机屏幕前的民警，在陈某的直播间里发送了一条弹幕予以警告，并传唤其前往附近派出所接受公安机关的调查。见状，陈某似乎也慌了神，立即关播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耍女不成，为流量纠缠变殴打
三天后，“渣男”主播再次现身光谷街头。
4月5日，陈某早早开启直播间，并面对着实时都在播出的镜头，线下约出了另一位女性“叶子”。当天下午2时许，他们在关山大道某商业区的咖啡店门口见了面。见面后，故作绅士的陈某爽快地为“叶子”点了一杯咖啡，两人一见面便相谈甚欢。
谈笑之间，陈某突然提议，想在附近的一家海鲜店去吃饭。陈某带着“叶子”走进店内，十分阔气地订下了一间可容纳10人的大包房。刚刚见面就这么铺张，陈某这一反常的行为，让“叶子”顿时心生疑虑。当菜品点完后，陈某更是不屑一顾地说道：“不贵，也就千把块钱！”
一听此话，“叶子”立刻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看似很有实力的男人，很可能是一个“饭托”，便立即以临时有事为由，匆匆离开了海鲜店。
这一次，自己策划的“逃单”戏码没有演成，陈某立即转变思路，起身从海鲜店追了出去。“嘿！你就这么走了？刚刚的那杯咖啡我花了30块钱，你现在得转给我！”见“叶子”当场拒绝后，陈某原形毕露，开始对其进行言语侮辱，“你长成这副模样，还想赖我的钱……”
面对陈某的纠缠，“叶子”快步走到了商业区门前的广场上，但陈某依然对她不依不饶，不仅抢夺其手机，还发生了肢体冲突。见广场上有儿童游乐设施，“叶子”试图通过砸坏设备的方式引起工作人员的注意，但“好心”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追究。
线下事态升级，线上议论纷纷。此时，直播间里有网友察觉情况不妙，马上报了警。与此同时，东湖高新分局网安大队民警陈本添、赵重远立即提醒陈某终止违法行为，并联系平台即刻关闭直播间。另一边，关东派出所民警也及时赶到现场，将陈某带回了所内。
警方提醒：直播间不是法外之地
审讯中，武汉东湖高新警方了解到，陈某今年26岁，是光谷一家企业的正式员工。大学时期，陈某就开通了个人网络直播账号，平时，他每周都会不定时地直播两至三场。
一开始，陈某的直播内容多以记录生活、与网友连麦为主，但观看人数很低，每次的观看量都只有个位数。今年以来，陈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直播与异性的线下约会的情节，能够博取更高的关注度，他便决定“试试水”。
早在2月26日，陈某就已进行了“直播奔现女网友”的初次尝试。当天，他把自己包装成“高富帅”，谎称是高材生，性格内向，只想找到异性知己。在与女性约饭途中，陈某一直开启直播，并悄悄在直播间与网友互动。
这场直播中，网友的吹捧极大满足了陈某的虚荣心，直播间观看量也飙升至2000余人次，新增了1000余粉丝，还额外收到了不少网友的“打赏”。这次“成功”的尝试让他十分得意，此后，他不仅将“直播奔现女网友”作为直播间的“重头戏”，还将逃单、耍女甚至辱女当作“流量密码”。
“一开始，陈某并不认为自己触犯了法律。”陈本添向极目新闻记者介绍，审讯之初，陈某否认对女性的侮辱，而称因对方颜值不符合期待进行简单“吐槽”。在其吃饭逃单后，陈某则认为这是惩治“拜金女”，还将自己当作正义的化身。
通过收集、梳理证据材料，网安大队办案民警以专业角度出发，全面还原事件经过，认为陈某不仅通过信息网络教唆网友“逃单”，还对殴打他人行为进行网络直播，情节恶劣，涉嫌利用信息网络寻衅滋事。目前，陈某已被警方刑事拘留，案件正进一步侦办中，相关直播账号已被封禁。
“网络直播类犯罪是一种新型犯罪手段，其成本低、隐蔽性强、传播迅速，犯罪主体呈现多元化、年轻化趋势。”东湖高新分局网安大队负责人介绍，其中涉及的取证、法律适用问题，都值得全社会的关注和研究。
通过直播辱骂他人，陈某不曾意识到，自己哗众取宠的行为，不仅给被害人造成不可逆转的心理伤害，更产生了恶劣的社会影响。本案涉及的直播间网友，也没有基本的是非观念，不但没有谴责制止主播的违法犯罪行为，还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发弹幕起哄，助长了主播的猖獗行为。
为了流量没有底线，为了利益丧失道德，违背公序良俗，扭曲价值观的直播行为不应该被推崇。武汉东湖高新警方郑重提醒：网络不是法外之地，面对生活中无底线的“网红”行为，应积极举报，加以制止。同时，网络交友更应提高警惕，谨防诈骗陷阱，发现可疑行为应及时向警方报案。
